文章标题有点像逻辑游戏:房价太高,当然是相对百姓收入低而言;百姓收入低,当然显得房价高。笔者这样做标题,是要大家一起来思考,在这一对矛盾中,到底哪一个是矛盾的主要方面?
过去我们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都集中在房价太高问题上,但似乎成效不大,房价并没有因为人们的口诛笔伐而下降到人们的期望值内,相反,大多数人要面对的是房价一路上扬的结果。可见,房价上涨有一定的刚性力量在支撑,比如原材料价格、土地和劳动力价格上涨等。今天的人们仍在沿袭对房地产业喊打喊杀的思路,甚至有人呼吁取消开发商,我担心不会起到期望的效果。
在博鳌亚洲论坛上,任志强抛出的“房价未涨论”犹如一滴水溅入滚烫的油锅,一下子就炸了,人们恨不得把他的头拧成麻花。任志强称,1978年全国职工月平均工资28.6元,到现在增长了100倍,GDP、白菜价格也都增长了100倍,而30年间房价只增长了16.6倍,和工资收入相比,房子等于没有涨价——如果任志强所言的确是某种“坚硬的事实”,那么我们真该转而关注百姓收入太低这个更为根本的问题了。
职工工资收入30年增长了100倍,但这是大多数普通百姓对经济增长成果的共同分享,还是少数人的盛宴?回答这个问题不妨看两个数据:一是国家统计局宣布2008年全国城镇单位在岗职工平均工资为29229元,这只是一个平均数,统计过程把中国最广大的工薪阶层排除在外——农民工(达2亿多人)、城镇私营企业和个体工商户;而且统计的是个人税前工资,并且包括个人交纳的养老、医疗等“个人账户”的基金(占工资总额11%左右,个人无权支配)及住房公积金(占工资12%以内)。二是数字显示,2005年电力、电信、石油、金融、保险、水电气供应、烟草等垄断行业共有职工833万人,不到全国职工人数的8%,但工资和工资外收入总额相当于当年全国职工工资总额的55%。
工资占GDP的比重也长期偏低。研究表明:从1995年到2007年,去掉通胀成分后,政府财政收入增加5.7倍,而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只增加1.4倍,农民人均纯收入增加1.2倍。当下,大约76%的资产属于公共拥有,民间只有不到25%的资产。通用汽车总裁曾不无得意地表示:“我们与中国企业各取所需,中国人得到了GDP,我们得到了利润。”这是我们GDP的外贸依存度长期高达70%左右的结果。此外,从1993年到现在,我们的垄断国企积累的未上缴利润达几万亿元,中石油在美国上市融资不过29亿美元,上市4年海外分红累积高达119亿美元。仅中石油、中石化、中国移动、中国联通4家公司,4年海外分红就超过1000亿美元。而中国全部上市公司,在18年里给全体股民的分红总额刚刚超过2000亿元人民币!
因此,关注和解决普通百姓的收入问题,则不仅房价问题有解,社会其他诸多问题亦有解;只关注房价问题,拿开发商撒气,则不仅房价问题无解,百姓收入和其他许多社会问题均无解。